我以为他在质问,小声说,「这是第四次,以前只吃过一两块。」
家里连肉汤也不会给我和娘,我是真的没吃过好东西。
他闷闷地嗯了一声,「以后多吃点就好了。」
我在被子里被裹得严实,也没听清楚。
我生了病,之后的几天只能喝粥。
张猎户带了小米回来,还带了红糖。
小米和红糖都是金贵东西,只有坐月子的女人在生产完能喝上那么两碗,再加点红糖。
我每顿一碗小米粥,加上红糖,喝得滋润,比我娘坐月子吃得都好。
张猎户每天盯着我吃,看我脸色渐渐好了,他的脸色也终于好起来。
他去给郎中修大门,又把郎中拽来给我把脉看了看,等郎中说没事儿了,才把人送出去。
他说要去山上守个大家伙,要好些天不回来,让我娘烙了很多饼子给她带着。
娘和面的时候加了猪油,还在里面加了红糖,饼子烙得香喷喷的。
又把这几天做的厚棉鞋垫和棉帽子给他。
张猎户拿着饼子,看了看鞋垫跟帽子,抬头看她一眼,眼神柔和了很多。
「要过年了,我卖了大家伙就去买年货,你们想想要买什么。」
娘拉着我的手,在门口送他。
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,我忍不住大喊,「爹,早点回来。」
张猎户的身影顿了顿,头都没回,跟我们摆摆手,「回去吧,外面冷。」
我们等了五天,他也没回来。
天气更冷,第五天的时候开始下雪。
娘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,又看了看我。
她指了指灶房里的粮食,叫我照看好自己,饿了就自己做着吃。
「娘去找他,很快就回来,你照看好自己。」
她换了衣服,拿了柴刀绑在身上,又弄了盏油灯。
我也拿了一把小镰刀,偷偷藏在身上,紧跟着她。
「娘,你去哪儿我去哪儿,我们去找爹回来。」
张猎户就是我爹,他比我亲爹对我好多了,我以后只有一个爹。
娘叹气,「我们要是真的出事,你一个人活着也是难,罢了,一起吧。」
我们娘俩手牵手,上了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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